內容來源：卷十    演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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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中華民國十四年九月六日對黃埔軍校講——

要旨
        一、真正革命黨要抱定成仁的決心。
        二、革命黨人決不可以自己功名富貴為前提。
        三、要實行革命：第一要服從命令；第二要視黨紀軍紀重於生命；第三要操守嚴明。
        四、希望大家任勞任怨百折不回，做一個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」的黨員。
本文
    今天是本校第二期同學畢業的日子，各同學對於畢業，總算是已經告一段落，本來大家都應該很快樂的；但本校長卻認為今日是我們最悲痛最難過的日子，因為我們既不能得 總理親授文憑給我們，又不能得黨代表看見我們畢業，東江陣亡和沙基死難各同志，也不能參加我們的畢業典禮，這是何等傷心的事，所以本校長認為今日是我們最悲痛最難過的日子。就此可知像我們這些要繼續 總理遺志繼續先烈責任的後死者，是無日可以快樂的。
    在前日開廖黨代表追悼會的時候，我已經說了。現在我們 總理已經死了！黨代表又死了！自黨代表死後，簡直像我自己死了的一樣。這次暗殺不僅還想將我殺死，即一般革命同志都在要殺之列，或者不久就會被他們謀害，也未可知。今天我還沒有死，還可以和第二期同學行畢業；等到第三期同學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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業的時候，不知我還在不在了。照這樣看來，本校長是那一天死是不知道的；不過在我們個人方面，死了比生還要好，因為我們死了，像　總理和黨代表一樣的，責任就可完成了。
    本來一個人要求入革命黨是做什麼？就是要來為革命而死，我們那一天入黨，就是那一天沒有我們的身體了，就是那一天死了一樣的，因為我們黨員的身體是不能自由，完全交把黨裏，決心犧牲的；亦就是我們那一天入軍官學校就是你那一天死了一樣，你們到了本校來，本校就是要你們去為革命而死的，本校長也是要你們去為主義而死的。從前 總理曾說過：「親見革命成功的人謂之成功，生前未見成功，先犧牲去死的人，謂之成仁。」我以為真正的為人類為主義的人好不容易在他生前成功的，生前成功的人我以為大部分是假的。本校長是要你們做真正的革命黨，就是要你們成仁，要你們為革命而死。我們試翻開歷史一看，大凡能得成功的人，是極大的。成功最顯著的莫如帝王，而帝王便是一些大騙子。他們的居心是不可以告人的。他們專拿人家來做奴隸牛馬；並且拿人家的生命來做犧牲品以造成他一人無上的幸福。所以他們絕對不是革命黨，要是真的革命黨，真正為黨國作事的人，十之八九沒有不先成仁而死去的。譬如文天祥陸秀夫岳飛史可法之類，他是拿丹心碧血為種族革命的，然而他們皆不得成功，可是成了仁，在歷史上和人格上來說，這些人就是最大的成功。所以我們要做人格上歷史上成仁的革命黨員，切不要一定希望做成功的革命黨員！照上面這樣說起來，革命黨人都要先成仁而死的，不是革命將來無人可以做到成功麼？這又不然，比方本校長蔣介石死了，諸位說還有蔣介石這種人沒有呢？我說有，就是各官長和各同學，各官長和各同學，就是我死後的繼承者。所以大家明白了這一點，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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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本校長還沒有死的時候，本應該要怎樣預備繼承本校長死後的責任，從前 總理死了，本校長是怎樣的艱難，廖黨代表死了，本校長又是怎樣的困苦，諸位都是曾經親眼看見的。等到本校長死後，我也希望各位能以我所繼承 總理和黨代表的，同樣來繼承我的工作。從前 總理和黨代表還在的時候，我們的責任是輕些的，譬如學校的經費和對外的應付，我們是不必操心；現在他死了，事事都要我們自己去幹。所以我們就應該加倍努力，想偷懶的也不可偷懶。同學中從前所生的意見和界限，也就應該根本消滅了，來共同擔負這個風雨飄搖的革命責任。至於階級的高低，薪金的多寡，尤其不可以放在意中，因為我們革命黨人是不可以自家的功名富貴為前題的。我們學校裏自 總理和黨代表去世以後，一切都陷入了危險的境地，除非我們全校同志同心協力，相親相愛來向這險惡的環境衝出一條血路來，否則我們是沒有成功的希望。如果是大家意見紛歧，弊病百出，不能團結精神的時候，那比方我一旦死了之後又怎麼了呢？而且何以對得起 總理和黨代表培養我們革命的一番苦心呢？我只希望你們大家同心同德，團結一致，那我就是死了，亦可以瞑目安心了。
    各位同學因為年紀還輕，有話即信口亂說，而不知道無論一件甚麼事當中，都有許多的困難，不能一直就達到目的的，一定要轉許多彎曲才能做到。現在各位初從學校裏跳出來，銳氣方盛，一定不免有矜誇浮燥等等情形。望各位總要能夠自制，派到各處去見習，或當官長都要小心謹慎，虛心採求，方能增加閱歷和學識。本校長無時無刻不為各位籌劃，要如何才能使各位為黨為國努力？要如何才能使各位繼承先烈的革命精神？這一片孤詣苦心，是比和家中子弟打算籌劃還要深切幾倍。望各位要能夠體貼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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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意思，將來才能實行主義。
    現在我們學校裏軍隊裏，風紀軍紀都漸漸壞起來了，賭錢的也有了，嫖娼的也有了，虧空公費的也有了，在外招搖的也有了，行動不正，隨便吸煙也有了，犯了規則而不處罰的也有了，種種不好的現象，簡直說不完，至於一般官長對於士兵，更加是毫不注意，視如路人一般。士兵的生活如何？他對於主義是否明瞭？對於打仗目的有否了解？這些事官長是一概不管的。大家只顧自己的權利，不是怪上官沒有借餉，便是怪自己沒有升官，甚致於灰心起來，怠惰職責。像這種的情形，將來如何能夠革命呢？所以本校長深望各位同學出去服務之後，還要一刷此種萎靡不振、苟且偷安的墮落景象。我們應該記得，我們的 總理是如何死的？我們的黨代表是如何死的？我們已死的同志又是如何死的？我們 總理的死，第一就是因為我們一般黨員不聽他的指揮，致使主義不能實現，革命不能成功；第二就是因為帝國主義者對於我們 總理的壓迫，愈加厲害，當他到天津北京的時候，尤其受了外國人的氣，所以他的死，外國帝國主義者和中國假革命黨兩個合起來迫死他的。廖黨代表的死，這是我們大家都曉得的，他是給一般中國反革命派打死的，也是帝國主義者買兇手來打死他的，我們先死的同志們，是為主義奮鬥而死的。所以我們後死者應如何的繼續先烈的精神，為他們來復仇，為革命來奮鬥呢？這是很容易明瞭的。我們就是要打破帝國主義者，來掃除革命障礙，來開闢革命道路。這樣革命不單是可以成功，而且是可以復仇。但是我們要實行革命的人，第一就要服從上官的命令；第二就要視黨紀軍紀比自家的命還要重要；第三就要操守嚴明不要受外界惡習的傳染，斷絕嫖賭吸煙等事，犧牲自己的權利幸福，只管照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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總理的遺囑做去。一天能多做一點，就多一點對得起 總理的地方，亦就是多一點對得起我們自己的良心。要是大家能夠這樣，才是 總理的真實信徒，才對得起已死的黨代表，才不會使已死各同學痛哭於地下。如果不然，而徒在世界上逍遙快樂，則主義終無實現之日，而我們的罪惡，比反革命之罪就要大了，各位要曉得我們總理黨代表用了許多心血，辦成這個軍官學校，目的是想我們畢業出來，就可以振作精神，百折不回，任勞任怨，做一個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」的黨員，如果不然就比反革命派都不如了，這還是有良心的人麼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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